第一百一十二章动摇

  “你怎么在这儿？”甘沙上下打量着我，那探究的眼神让我有些不爽。
  “我来接苏赛的。”我说道，“我也是刚知道拉昆出了事，苏赛跟我在电话里说来医院看拉昆，我就过来接她了。”
  “苏赛也在上面？”甘沙问了一句，随后下了车。
  “来一根？”我掏出烟盒说道。
  甘沙接过我的烟，然后用打火机点燃。
  “昨晚具体什么情况？”我状似无意地问道。
  “不知道，喝完酒后我和拉昆各自坐各自的车走的。”甘沙似乎有些后怕，毕竟如果昨晚她和拉昆上了同一辆车，那她也难逃一劫。
  “你等会要上去吧？”我掐灭了烟，吐出烟雾。
  “一起上去吧。”甘沙说道，“苏赛不是也在上面吗？”
  “她或许一会就下来了。”我看了看手机，“一起上去也行。”
  之后我和甘沙一起上了电梯，来到了拉昆的病房门口。
  事实是当我和甘沙进去的时候，病房里只有拉昆和江一娴两个人，江一娴坐在床边，下一秒我便瞥见了两人相握的双手。
  “你怎么上来了？”江一娴起身时的神色有些慌乱，“不是在停车场等我吗？”
  我并未在这个时候发作，而是选择了视而不见。我侧头看向甘沙：“刚好在停车场碰见甘沙了，就一起上来了，你们刚聊什么呢？”
  “没什么，就是问她怎么出的事。”江一娴站在我身侧说道。
  “发生了什么？”甘沙坐在床边问道。
  “没...什么...”拉昆有些虚弱地回应，“应该就是对方酒驾肇事逃逸，现在还在找这个人...”
  “监控查了没？”甘沙沉声问道。
  “那一块没有监控。”拉昆回应道。
  甘沙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：“会不会是仇家？”
  “应该...咳咳...不会...”拉昆说道，“真是那些黑帮来杀我，不会车祸之后还留活口。”
  “万一这是警告呢？”甘沙压低了声音道。
  拉昆沉默了几秒钟，似是在思索，最后还是说道：“应该不是。”
  “那就找那个逃逸的人。”甘沙说道，“你确定与其他的帮派仇家没关系是吧？”
  “嗯。”拉昆看向甘沙点了点头，眼神却再次看向我身旁的江一娴。
  “你要好好休息。”江一娴主动开口道，“我就先和萨维回去了。”
  “谢谢你今天过来。”拉昆的嗓音沙哑。
  “没事，你自己记得好好休养，尽快好起来。”江一娴笑了笑，“那我们走了。”
  拉昆也扯起嘴角冲江一娴笑了笑，随后我和江一娴离开了病房。
  我的神色一瞬间垮了下来，快步走在前面，没分给江一娴一个眼神。
  江一娴追赶上前想要拉住我的手却被我一把甩开。
  “小秋...你等等......”江一娴快步跟在我身后。
  回到停车场，见四下没人江一娴再次小跑上前来想要拉住我。
  “滚。”我一手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，直接启动了车辆
  江一娴迅速地坐上副驾驶，急忙拉好了安全带：“小秋，你听我解释。”
  “又骗我，江一娴。”我一脚油门开出停车场，“我今天要是不上去是不是要被你蒙在鼓里一辈子？”
  “你真的误会了。”江一娴焦急地说道，“我是和同事一起来的，但是她待了没多久就先走了，因为你也说了会来接我，她就没有等我。”
  “呵呵...继续编...”我冷笑着将车越开越快。
  “你开慢点小秋！”江一娴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哭腔，“我打电话给我同事给你证明。”
  “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？”我也拔高了音量，“你告诉我你和她没什么那为什么要离得那么近？为什么手要握在一起？！”
  “你等会...”江一娴被我吓到，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出来，她拨通一个电话。
  对面接通电话：“喂，苏赛。”
  “诺伊...”江一娴声音颤抖着，“你到家了吗？”
  “怎么了你？”对面的女人似乎听出了江一娴声音的不对劲，“我到家了，你呢？”
  “我也在回家的路上。”江一娴说道，“谢谢你今天送我去医院。”
  “没事，怎么突然说起这个，你出什么事了吗？”对面继续问道。
  “没有没有，只是萨维以为我是单独一个人去看望的拉昆，你也知道...”江一娴一边说还不忘一边观察着我的神情。
  “噢，你把电话开免提吧。”那边说道。
  江一娴将手机开了免提，随后那边传来问候：“你好，是萨维吗？”
  “嗯。”我尽管生气，却还是应了一声。
  “今天去看望拉昆的确是我和苏赛一起去的，之后本来也是要送她回家，但是她告诉我你来接她，我也就先走了。”那边的人说道。
  “嗯，谢谢你。”我说道。
  之后江一娴和对面的人说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。
  “你相信我。”江一娴红着眼睛望向我。
  我仍旧一声不吭，双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。
  回到家之后我将钥匙狠狠地摔向沙发，朝着房间内走去。
  江一娴将包放好后迅速上前从身后抱住了我：“你干什么？”
  “没什么。”我伸手开始用力掰着江一娴的手指。
  “不要。”江一娴再次起了哭腔。
  “我说松开！”我吼了出声。
  随之而来的是江一娴的沉默，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。
  那闷闷的声音从我的后背传来：“你吓到我了。”
  伴随着她低低的抽泣声。
  我最终还是心软，长叹一口气之后，双手脱力垂在身侧。
  我缓缓转过身看着江一娴，她的脸上布满泪痕，我轻轻地将她的眼泪擦干。
  江一娴发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。
  我的嘴唇翕动着，半晌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
  “你听我说好不好。”江一娴打破沉默。
  “嗯。”我应了一声。
  “今天真的是我和诺伊一起过去的，然后诺伊知道你会来接我回家之后，就先走了。”江一娴说道，“我的确在语言学校里和拉昆的关系比较近，我甚至会问她你们交易的事情，你怎么样，有没有受伤。但是我们两个人绝对没有其他的关系，我们也不会有其他的关系。”
  “你喜欢拉昆吗？”我开口问道。
  “什么？！”江一娴不可置信地看向我，“怎么可能？你在想什么？”
  “你对我说实话。”我哑着嗓子说道，“有没有对她动过心，有没有动摇过？”
  “别骗我。”
  “江一娴我不是傻子。”
  “说实话或许对我俩都好。”
  江一娴看着我，嘴唇颤抖着：“我...我不知道......”
  “你已经动摇过了。”我笑了笑，却控制不住眼泪流出来。
  “不，不是的。”江一娴慌忙解释，“只是...你有的时候变得不像你，你会对我动手，对我施暴，就像当初的陈纪那样。”
  “就像今晚我也十分害怕，你把车开的那么快的时候，我害怕你会做出偏激的事情。哪怕回了家，我也害怕你会和之前那样打我。”
  “当我在这边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，是拉昆安慰我，带我看医生，就像你当初做的那样。她关心我，为我着想，最开始也的确是朋友的关心。只是后面某一天她喝醉了找到我，向我表白，哪怕之前我察觉到了一些端倪，可她一字一句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心乱如麻......”
  “你们做了？”我的眼神变得狠厉。
  “没有...真的没有...”江一娴哽咽着说道，“我最后还是拒绝了她，只是我们的关系还是维持一种诡异的平衡，我没有跟你说是因为我不愿意让这个事情影响我们两个人，我害怕你做出偏激的事情，并且我也知道自己永远不会离开你。”
  “直到这次拉昆出车祸，她没有来上课，我就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，她没有接我也只想着她是睡过头了，直到她下午的时候给我打来电话，说自己出了车祸，我才决定去看望她一下。”江一娴说着，“我不想做那么绝情的人，哪怕只是简单的问候。在病房里看见拉昆的那副模样，我也心软没有放开她拉住我的手。”
  “所以你不想伤她的心，就选择来伤害我？”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笑了笑，“你明明知道我很介意她的存在，你要逼死我吗江一娴？”
  “我没有。”江一娴猛地上前拉住我的手，“我不会...对不起...我以后不会再和她联系......”
  “我怎么相信你...”我哽咽着反问，“你让我怎么相信你？”
  “我会删除她的一切联系方式，然后我辞职，好不好，我就呆在家里，我不会再和她联系了。”江一娴近乎以一种哀求的姿态说道。
  “求你了谢秋...别不信我......”江一娴握住我的双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。
  我最后还是心软，将江一娴揽进怀中。
  “别这样。”我轻声道，双手轻拍着江一娴的后背。
  我无法否认自己给江一娴造成的一系列伤害，我挽回不了曾经自己的所作所为，如今能做的或许只是不让伤害加深。
  “不用辞职，那是你喜欢的工作。”我缓缓开口道，“你和拉昆约个时间说清楚吧。”
  “什么？”江一娴的语气有些不可置信。
  “你和拉昆约个时间说清楚吧，说我们会离开，说我们会结婚。”我退开几寸距离看着江一娴，“说清楚就好了。”
  “真的吗？”江一娴似乎有些不相信我会这样“宽容”。
  “嗯，你可以继续在语言学校上课，直到我们离开的那天。”我搂住她的腰，“我只是想要你死了她那条心，不再纠缠你。”
  “她也没有纠缠我。”江一娴迅速接话道，“我会和她说清楚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我应了声。
  “谢谢你理解我。”江一娴抱住了我，“谢秋。”
  “那你应该怎么谢我？”我的手指轻抚着她的后背。
  “上次你说的......”江一娴小声回应，“我愿意。”
  我勾了勾唇角。